女人是水,男人是泥,水渗进泥里,把泥塑造了,泥吸收了水,使水有了形体的寄托,使水可以在这形体里流动着,生活着,获得了丰富的生命。— 林语堂 《人生的盛宴》

我若说一提到苏东坡,在中国总会引起人亲切敬佩的微笑,也许这话最能概括苏东坡的一切了。— 林语堂 《苏东坡传》

偶尔他们的船驶过一个孤立的茅屋,只见那茅屋高高在上侧身而立,背负青天,有时看见樵夫砍柴,看那茅屋孤零零立在那里,足可证明居住的人必然是赤贫无疑,小屋顶仅仅盖着木板,并无瓦片覆盖,苏东坡正在思索人生的劳苦,忽然瞥见一只苍鹰在天空盘旋得那么悠然自在,似乎丝毫不为明天费一些心思,于是自己盘算,为了功名利禄而使文明的生活受到桎梏铐镣的夹锁,是否值得?在高空飘逸飞翔的苍鹰正好是人类精神解脱后的象征。— 林语堂 《苏东坡传》

谈论到苏东坡,我们就不能避免“气”这个字,因为每个文学批评家综括苏东坡的个性,必用孟子所说的这个“气”字,“气”本是普通字,是空气,是气体,是大气,是精神,是力量,是运动,是闷在心里的恼怒,在《孟子》里,“气”是哲学的概念,类似柏格森所说的“生气勃勃”,是人格上的“元气”,使伟人和匹夫显然不同的,往往是精力元气上的差异,在孟子的哲学上,“气”是伟大的道德动力,更简单说,就是人求善、求正义的高贵精神,这种精神,人人皆有,是与生俱来的,人在世上生活下去,这个“气”可因得其陶冶营养而增长强大,亦可因消减而衰弱。— 林语堂 《苏东坡传》

苏东坡知道弟弟的忠言大有道理,倘若他的气质像子由那样恬淡沉静,他必然会乐于接受的,但是问题不是他如何向,而是他如何感,不是理性的问题,而是感性的问题。— 林语堂 《苏东坡传》

林语堂老先生评及苏轼:,苏东坡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一个百姓的朋友、一个大文豪、大书法家、创新的画家、造酒试验家、一个工程师、一个憎恨清教徒主义的人、一位瑜伽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个皇帝的秘书、酒仙、厚道的法官、一位在政治上专唱反调的人,一个月夜徘徊者、一个诗人、一个小丑,但是这还不足以道出苏东坡的全部……苏东坡比中国其他的诗人更具有多面性天才的丰富感、变化感和幽默感,智能优异,心灵却像天真的小孩——这种混合等于耶稣所谓蛇的智慧加上鸽子的温文。— 林语堂 《未知》

中国的农民和生意人都落入王安石新政的陷阱里了,他们只有两条路走:一是遇歉年,忍饥挨饿;一是遇丰年,锒铛入狱。— 林语堂 《苏东坡传》

人的生活也就是心灵的生活,这种力量形成的人的事业人品,与生而俱来,由生活之遭遇而显示其形态。— 林语堂 《苏东坡传》

凡是谈到真理的人,都反而损害了它;凡是企图证明它的人,都反而伤残歪曲了它;凡是替它加上一个标识和定出一个思想派别的人,都反而杀害了它:而凡是自称为信仰它的人,都埋葬了它,所以一个真理,等到被竖立成为一个系统时,它已死了三次,并被埋葬了三次了。— 林语堂 《生活的艺术》

梦想无论怎样模糊,总潜伏在咱们心底,使咱们的心境永远得不到宁静,直到这些梦想成为事实。— 林语堂 《未知》

从佛教的否定人生,儒家的正视人生,道家的简化人生,这位诗人在心灵识见中产生了他的混合的人生观。— 林语堂 《苏东坡传》

所以知道一个人,或是不知道一个人,与他是否为同代人没有关系,主要的倒是是否对他有同情的了解,归根结底,我们只能知道自己真正了解的人,我们只能完全了解自己真正喜爱的人。— 林语堂 《苏东坡传》

尘世是惟一的天堂,我们都相信人总是要死的,我认为这种感觉是好的,它使我们清醒,使我们悲哀,也使某些人感到一种诗意,它使我们能够坚定意志,去想办法过一种合理的真实的生活,它使我们心中感到平静,一个人心中有了那种接受最坏遭遇的准备,才能获得真正的平静。— 林语堂 《生活的艺术》

女孩子知道自己有人对她痴情,对大家会更文雅、更和蔼、更同情,因为她在爱人的眼光中找到了自己。— 林语堂 《朱门》

苏东坡若回到民间,那他就犹如在水中的海豹,在陆地上拖着鳍和尾巴走的海豹,只能算是半个海豹。— 林语堂 《苏东坡传》

一点痴性,人人都有,或痴于一个女人,或痴于太空学,或痴于钓鱼,痴表示对一件事的专一,痴使人废寝忘食,人必有痴,而后有成。— 林语堂 《未知》

没有谁对,也没有谁错,只有一件事是对的,那就是真理,那就是至道,但是却没有人了解至道为何物,至道之为物也,无时不变,但又终归于原物而未曾有所改变。— 林语堂 《京华烟云》

豁达的人生观,率真无伪的态度,加上炉火纯青的技巧,再以轻松愉快的方式表达出来,这便是幽默。— 林语堂 《幽默大师》

此处,高在山巅,天与地互相接触,风与云交互鼓荡,阴阳雌雄之气,获得会合凝聚,是以“巫山云雨”一词,至今还留为男女交欢之称。— 林语堂 《苏东坡传》

苏东坡今生的浩然之气用尽,人的生活也就是心灵的生活,这种力量形成人的事业人品,与生命俱来,由生活中之遭遇而显示其形态,正如苏东坡在潮州韩文公庙碑中所说:“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狱,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林语堂 《苏东坡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