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过去生活的态度,一向是嫉恶如仇,遇有邪恶,则“如蝇在食,吐之乃已。— 林语堂 《苏东坡传》

偶尔他们的船驶过一个孤立的茅屋,只见那茅屋高高在上侧身而立,背负青天,有时看见樵夫砍柴,看那茅屋孤零零立在那里,足可证明居住的人必然是赤贫无疑,小屋顶仅仅盖着木板,并无瓦片覆盖,苏东坡正在思索人生的劳苦,忽然瞥见一只苍鹰在天空盘旋得那么悠然自在,似乎丝毫不为明天费一些心思,于是自己盘算,为了功名利禄而使文明的生活受到桎梏铐镣的夹锁,是否值得?在高空飘逸飞翔的苍鹰正好是人类精神解脱后的象征。— 林语堂 《苏东坡传》

谈论到苏东坡,我们就不能避免“气”这个字,因为每个文学批评家综括苏东坡的个性,必用孟子所说的这个“气”字,“气”本是普通字,是空气,是气体,是大气,是精神,是力量,是运动,是闷在心里的恼怒,在《孟子》里,“气”是哲学的概念,类似柏格森所说的“生气勃勃”,是人格上的“元气”,使伟人和匹夫显然不同的,往往是精力元气上的差异,在孟子的哲学上,“气”是伟大的道德动力,更简单说,就是人求善、求正义的高贵精神,这种精神,人人皆有,是与生俱来的,人在世上生活下去,这个“气”可因得其陶冶营养而增长强大,亦可因消减而衰弱。— 林语堂 《苏东坡传》

苏东坡今生的浩然之气用尽,人的生活也就是心灵的生活,这种力量形成人的事业人品,与生命俱来,由生活中之遭遇而显示其形态,正如苏东坡在潮州韩文公庙碑中所说:“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狱,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林语堂 《苏东坡传》

在不违背天地之道的情况下,成为一个自由而快乐的人,这就好比一台戏,优秀的演员明知其假,但却能够比在现实生活中更真实、更自然、更快乐地表达自己,人生亦复如此,我们最重要的不是去计较真与伪,得与失,名与利,贵与贱,富与贫,而是如何好好地快乐度日,并从中发现生活的诗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生不完美是常态,而圆满则是非常态,就如同“月圆为少月缺为多”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此理解人生,那么我们就会很快变得通达起来,也逍遥自适多了,苦恼和晦暗也会随风而去了。— 林语堂 《人生不过如此》

我们对于人生可以抱着比较轻快随便的态度:我们不是这个尘世的永久房客,而是过路的旅客。— 林语堂 《未知》

西湖的诗情画意,非苏东坡的诗思不足以极其妙;苏东坡的诗思,非遇西湖的诗情画意不足以尽其才,一个城市,能得诗人发现其生活上复杂的地方性,并不容易;而诗人能在寥寥四行诗句中表现如此地的精粹、气象、美丽,也颇不简单。— 林语堂 《苏东坡传》

生活所需的一切不贵豪华,贵简洁;不贵富丽,贵高雅;不贵昂贵,贵合适。— 林语堂 《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