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爱什么,——饭,异性,国,民族,人类等等,——只有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二六时中,没有已时者有望。— 鲁迅 《未知》

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在这路上,就证明著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满足,即一天一天的堕落,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在事实上,亡国一次,即添加几个殉难的忠臣,后来每不想光复旧物,而只去赞美那几个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过之后,也每每不思惩凶,自卫,却只顾歌咏那一群烈女。— 鲁迅 《论睁了眼看》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鲁迅 《热风·随感录四十一》

我先前总以为人是有罪,所以枪毙或坐监的,现在才知道其中的许多,是先因为被人认为可恶,这才终于犯了罪。— 鲁迅 《可恶罪》

中国人原是喜欢抢先的人民,上落电车,买火车票,寄挂号信,都愿意是一到便是第一个。— 鲁迅 《未知》

应做的功课已完而有余暇,大可以看看各样的书,即使和本业毫不相干的,也要泛览。— 鲁迅 《未知》

巨大的建筑总是由一木一石叠起来的,我们何妨不做这一木一石呢?我们时常做些零碎事,就是为此。— 鲁迅 《未知》

怒吼的文学一出现,反抗就快到了;他们已经很愤怒,所以与革命爆发时代接近的文学每每带有愤怒之音;他要反抗,他要复仇。— 鲁迅 《未知》

人生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是一小块煤。— 鲁迅 《未知》

用玩笑来应付敌人,自然也是一种好战法,但触着之处,须是对手的致命伤,否则,玩笑终不过是一种单单的玩笑而已。— 鲁迅 《花边文学·玩笑只当它玩笑》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鲁迅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鲁迅 《未知》

看罢,他们是战胜军国主义的,他们的评论家还是自己责备自己,有许多不满,不满是向上的车轮,能够载着不自满的人类,向人道前进。— 鲁迅 《未知》

中国人有一种矛盾思想,即是:要子孙生存,而自己也想活得长久,永远不死;及至知道没法可想,非死不可了,却希望自己的尸身永远不腐烂。— 鲁迅 《未知》

人固然应该生存,但为的是进化;也不妨受苦,但为的是解除将来的一切苦;更应该战斗,但为的是改革。— 鲁迅 《未知》

空谈之类,是谈不久,也谈不出什么来的,它始终被事实的镜子照出原形,拖出尾巴而去。— 鲁迅 《未知》

在我自己,本以为现在是已经并非一个迫切而不能已于言的人,但或者也还未能忘怀于当日自己的寂寞的悲哀罢了,所以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 鲁迅 《呐喊》

二十多年前,都说朱元璋(明太祖)是民族的革命者,其实是并不然的,他做了皇帝以后,称蒙古为大元,杀汉人比蒙古人还厉害。— 鲁迅 《未知》

必须敢于正视,这才敢想、敢说、敢做、敢当,倘使连正视都不敢,此外这能成什么气候。— 鲁迅 《未知》

其实即使是天才,在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啼哭,也和平常儿童的一样,决不会就是一首好诗。— 鲁迅 《未有天才之前》

爱国之士又说,中国人是爱和平的,但我殊不解既爱和平,何以国内连年打仗?或者这话应该修正:中国人对外国人是爱和平的。— 鲁迅 《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