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 鲁迅 《朝花夕拾》

中国的有一些士大夫,总爱无中生有,移花接木地造出故事来,他们不但歌颂生平,还粉饰黑暗。— 鲁迅 《未知》

以大点的国事来比罢,太平盛世,是没有匪的;待到群盗如毛时,看旧史,一定是外戚,宦官,奸臣,小人当国,即使大打一通官话,那结果也还是“呜乎哀哉”。— 鲁迅 《未知》

幼稚对于老成,有如孩子对于老人,决没有什么耻辱的,作品也一样,起初幼稚,不算耻辱的。— 鲁迅 《坟》

苟活就是活不下去的初步,所以到后来,他就活不下去了,意图生存,而太卑怯,结果就得死亡。— 鲁迅 《未知》

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人呢,能直立了,自然是一大进步;能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话,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实在免不得“颜厚而有忸怩。— 鲁迅 《朝花夕拾》

多有不自满的人的种族,永远前进,永远有希望,多有只知责人不知反省的人的种族,祸哉,祸哉。— 鲁迅 《未知》

其实人禽之辨,本不必这样严,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 鲁迅 《朝花夕拾》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的通亮。— 鲁迅 《朝花夕拾》

现在的所谓教育,世界上无论哪一国,其实都不过是制造许多适应环境的机器的方法罢了。— 鲁迅 《两地书·四》

只看一个人的着作,结果是不大好的:你就得不到多方面的优点,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叮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 鲁迅 《未知》

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 鲁迅 《朝花夕拾》

我们中国人对于不是自己的东西,或者将不为自己所有的东西,总要破坏了才快活的。— 鲁迅 《未知》

一个人的生命是可宝贵的,但是一代的真理更可宝贵,生命牺牲了而真理昭然于天下,这死是值得的。— 鲁迅 《未知》

革命是痛苦,其中也必然混有污秽和血,决不是如诗人所想象的那般有趣,那般完美;革命尤其是现实的故事,需要各种卑贱的,麻烦的工作,决不如诗人想象的那般浪漫;革命当然有破坏,然而更需要建设,破坏是痛快的,但建设却是麻烦的事。所以对于革命抱着浪漫谛克的幻想的人,一和革命接近,一到革命进行,便容易失望。— 鲁迅 《未知》

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鲁迅 《未知》

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 鲁迅 《未知》

(造化)专为他的同类--人类中的怯弱者--设想,用荒墟废坟来衬托华屋,用时光冲淡痛苦和血痕;日日斟出一杯微甘的苦酒,不太少,不太多,以能微醉为度,递给人间,使饮者可以哭,可以歌,也如醒,也如醉,若有知,若无知,也欲死,也欲生。— 鲁迅 《未知》

我们自动的读书,即嗜好的读书,请教别人是大抵无用,只好先行泛览,然后决择而入于自己所爱的较专的一门或几门;但专读书也有弊病,所以崐必须和现实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鲁迅 《未知》

能从原虫到人类,从野蛮到文明,就因为没有一刻不在革命。— 鲁迅 《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