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二点时雨停了,黄色的太阳光从云隙间泻下来,仿佛世间万象终于握手言欢了,在这温馨的光照中,惟独房檐的滴雨声响个不止。— 村上春树 《海边的卡夫卡》

然而,十几岁少男少女的恋爱,恰似身边掠过的清风,他们涉世尚浅,做起事来也毛手毛脚,然而,正因如此,才对凡事都充满着新鲜和感动。— 村上春树 《未知》

毕竟一个作家出道时给人的印象过于强烈,接下来可就不好过了,像我这样只有还过得去的销售量,似乎也就得享还过得去的安乐,但我也不清楚这是好是坏。— 村上春树 《碎片,令人怀念的1980年代》

我们尽管是再适合不过的旅伴,但归根结蒂扔不过是描绘各自轨迹的两个孤独的金属块儿,远看如流星一般美丽,而实际上我们不外乎是被幽禁在里面的,哪儿也去不了的囚徒,当两颗卫星的轨道偶尔交叉时,我们便这样相会了,也可能两颗心相碰,但不过一瞬之间,下一瞬间就重新陷入绝对的孤独中,总有一天会化为灰烬。— 村上春树 《斯普特尼克恋人》

如果不信赖周围的人,事情就不可能有所进展;但若是信任过度,有时反而于人于己都不利。— 村上春树 《大萝卜和难挑的鳄梨》

可以说我还是过着大体幸福的生活的,我想,能够称为不满的东西在我是没有的。— 村上春树 《未知》

也不是想把心封闭起来,只是自己也把握不住发生了什么,我本想尽可能公平地把握各种事情,不愿意过分夸大或过分讲究现实, 但那需要时间。— 村上春树 《未知》

世界上又哪里存在没有其自身问题的十六岁少年呢?在这个意义上,在我走近世界的同时,世界也走近了我。— 村上春树 《未知》

这是初秋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同恰好一年前我去京都探望直子时一模一样,云如枯骨,细细白白,长空寥廓,似无任何遮拦,又是一个秋天,我想,风的气息,光的色调,草丛中点缀的小花,一个音节留下的回响,无不告知我秋天的到来,四季更迭,我与死者之间的距离亦随之渐渐拉开,木月照旧十七,直子依然二十一,永远地。— 村上春树 《挪威的森林》

然而,此时此刻我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却仍是那片草地的风光:草的芬芳、风的清爽、山的曲线、,犬的吠声……接踵闯入脑海,而且那般清晰,清晰的只消一伸手便可触及,但那风景中却空无人影,谁都没,有,直子没有,我也没有,我们到底消失在什么地方了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看上去那般可贵的,东西,她和当时的我以及我的世界,都遁往何处去了呢?哦,对了,就连直子的脸,遽然间也无从想起,我,所把握的,不过是空不见人的背景而已。— 村上春树 《挪威的森林》

那时,我们坚定地相信某种东西,拥有能坚定地相信某种东西的自我,这样的信念绝不会毫无意义地烟消云散。— 村上春树 《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绿子在电话的另一头久久默然不语,如同全世界的细雨落在全世界所有的草坪上一般的沉默在持续。— 村上春树 《挪威的森林》

我要坐在有阳光的地方,像猫舔奶碗那样一字不漏地把报纸上下看遍左右看遍,然后把世人在阳光下开展的各种生之片段吸入体内,滋润每一个细胞。— 村上春树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最最喜欢你,绿子,”,“什么程度?”,“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春天的熊?”绿子再次扬起脸,“什么春天的熊?”,“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块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太棒了,”,“我就这么喜欢你,— 村上春树 《挪威的森林》

缺乏想象力的狭隘、苛刻、自以为是的命题、空洞的术语、被篡夺的理想、僵化的思想体系——对我来说,真正可怕的是这些东西。— 村上春树 《海边的卡夫卡》

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村上春树 《1Q84》

必失之物的荣光并非真正的荣光。— 村上春树 《未知》

哪会有人喜欢孤独,只不过不想失望罢了。— 村上春树 《挪威的森林》

因为现实的推移过于迅猛,一代代前辈们的经验已经不再是有效的例子。— 村上春树 《未知》

再也无须前思后想,一切岂非已然过往。— 村上春树 《且听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