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我怎么老没办法改变我的弱点?”,他说:“如果那么容易的话,还要这么漫长的人生干什么呢?。— 柴静 《看见》

《中国人的性格》出版时,亚瑟,史密斯已经在晚清中国生活了二十二年,他在书中写道:“以个拉丁诗人信奉一句格言‘一个了解事物原由的人,才是幸福的,’如果他住在中国,会把这格言改成:‘试图寻找事物原由的人,是要倒霉的,’。— 柴静 《看见》

一个过于主动甚至积极坦白自己内心阴暗面的人,往往会让原本想去挖掘他内心弱点的人感到尴尬和一丝不安。— 柴静 《看见》

我们的性文化里,把生育当作性的目的,把无知当纯洁,把愚昧当德行,把偏见当原则。— 柴静 《看见》

思想的本质是不安,一个人一旦左右摇摆,心的思想萌芽就出现了,自会剥离掉泥土露出来。— 柴静 《看见》

《无能的力量——卢安克》,教育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人的强大不是征服了什么,而是承受了什么,我们都不完美,但我愿意为你做出,不可能的改善,很多人的信仰是没有独立个人意识的迷信,以为自己的名字能给别人力量,是最坏的一种幻觉或者邪教,把自我交付出去,从此就活在命运之中的必然与自由,如果那么容易的话,还要这漫长的人生干嘛?,人的内心,都会有一种归属的需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是虚拟的,所以无用,如果自己不去做,那就不会有希望。— 柴静 《看见》

张洁总担心善良的人做不了刚性调查,但身边这些人让我觉得,其实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刚性,善良的人做“对抗性”采访,才不会跃跃欲试的好斗,但当他决定看护真相的时候,是绝不撤步的对峙。— 柴静 《看见》

“和解,是在心里留了一个位置,让那个人可以进来,”不是忍耐,不是容忍,她(柏大夫)指指胸口,“是让他在我这里头,”,陈虻说“宽容的基础是理解”,我慢慢体会到,理解的基础是感受,人能感受到别人的时候,心就变软了,软不是脆弱,是韧性,柏大夫说的,“强大了才能变软。— 柴静 《看见》

(陈虻):“你必须退让的时候,就必须退让,但在你必须选择机会前进的时候,必须前进,这是一种火候的拿捏,需要对自己的终极目标非常清醒,非常冷静,对支撑这种目标的理念非常清醒,非常冷静,你非常清楚地知道你的靶子在哪儿,退到一环,甚至脱靶都没有关系,环境需要你脱靶的时候,你可以脱靶,这就是运作的策略,但你不能失去自己的目标,那是堕落。— 柴静 《看见》

那一下,像是水里一抬头,换气一刹那看见自己,蹲在田地中间半垛窄土墙上,为爬墙脱了鞋,光脚上都是土,傍晚风暴快来满天黑,只有长云底部痛痛快快一抹鲜红。— 柴静 《看见》

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因为蒙昧就是我自身,像石头一样成了心里的坝。— 柴静 《看见》

什么事真实?真实是很丰富的,需要有强大的能力才能看到,光从恶种看到真实是很单一的,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中拷打出洁白。— 柴静 《看见》

他(卢安克)在这次采访中下过一个定义:“脑子里没有障碍才是自由,”,……,他明确写过,很多人的信仰是没有独立个人意识的迷信,是一种提出条件的思想————“如果我做什么,就得到什么结果”,这是一种“教育上的误会”,想要影响人类的精神,故意采取什么固定的策略是无效的。— 柴静 《看见》

我问过卢安克:“你写过,中国农村和城市的人,都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太着急了,怎么叫‘太着急了’?”,卢安克说:“来不及打好基础,就要看见成果,— 柴静 《看见》

他(卢安克)说:“别人对我佩服的地方其实是我的无能,我无能争取利益,无能做判断,无能去策划目的,无能去要求别人,无法建立期待,也许有人以为那是超能,这个误会就造成了我现在的结果,还可以用另一种表达:人类大部分的苦都是因为期待的存在,其实,在人生中不存在任何必须的事情,只存在不必要的期待,没有任何期待和面子的人生是最美好和自由的,因为这样,人才能听到自己的心,— 柴静 《看见》

陈虻说过:“去,用你的皮肤感觉新闻,”,这地震把我从演播室震出来,震到了地上。— 柴静 《看见》

“她去世快六年了,我不跟人谈她,不看她照片,也不愿别人跟我谈她,每次梦里终于看见她的时候,心里都松一下:看,她没死,我就知道,有时在梦里我小声喊她:“奶奶” ,她靠在门边上,看着我,不认识了,说:“谁呢?” 我心里凄凉,又觉得,是我没照顾好你,不值得你认得,— 柴静 《看见》

我们对于一件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容易形成判断,而且是越容易形成强烈的单纯判断,人们头脑中偏见的根源,往往是来自于无知,我们对于一件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容易形成判断,而且是越容易形成强烈的单纯判断。— 柴静 《看见》

我问过卢安克:“你会引起人们的疑问,他们对原有的标准可能你不加思考,现在会想这个是对还是错,可是很多时候提出问题是危险的,”,“如果怕自由,那就危险,自由是一种站不稳的状态,”,“从哪儿去找到不害怕的力量?”,“我觉得如果只有物质,那只有害怕,如果有比物质更重要的事情,就不用害怕了,— 柴静 《看见》

重压常致人屈从或愤懑,但《大公报》主编张季鸾说大时代中的中国记者,要秉持公心与诚意,“随声附和是谓盲从;一知半解是谓盲信;感情冲动,不事详求,是谓盲动;评诋激烈,昧于事实,是谓盲争……不愿陷于盲,— 柴静 《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