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书中,我没有刻意选择标志性事件,也没有描绘历史的雄心,在大量的新闻报道里,我只选择了留给我强烈生命印象的人,因为工作原因,我恰好与这些人相遇,他们是流淌的,从我心腹深处的石坝上满溢出来,坚硬的成见和模式被一遍遍冲刷,摇摇欲坠,土崩瓦解。— 柴静 《看见》

“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里拷打出洁白,”,“什么是洁白?”,“将来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她也爱上你,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就是真正的洁白,— 柴静 《看见》

天空什么都没有,却让我安慰,反正我不喜欢北方内陆,靠海还勉强,我只是讨厌屈服--罗莎。帕克斯,做新闻的人常常通宵,还面临许多危险,要争取独立,不要自由,不然还是奴隶--胡适,有人相信,才存在,穿行在风雨中,或许梦想会破灭,但是带着心中的希望前进,你永远不会独行,--关于父亲,没有英雄,只有受苦的人民--安娜,人不应该背负着无法解释的丑闻事情过一辈子。— 柴静 《看见》

我就生活在这里,。。。,不需要通过跟谁比较才能判断自己,要做的就是此时,就在此地,就是此身。— 柴静 《看见》

水无所起止,只知流淌,但总得流淌,山高月小,它要滴落;乱石穿空,它要拍岸;遇上高山峡谷,自成江河湖海。— 柴静 《看见》

“你现在心里痛苦的时候呢?”,“忍气吞声,”,“有疑问的时候呢?”,“问自己,”,“为什么不和成年人谈呢?”,“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柴静 《看见》

“能独立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却不傲慢,对政治表示服从,却不卑躬屈膝,能积极地参与国家的政策,看到弱者知道同情,看到邪恶知道愤怒,我认为他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公民,”,我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个当时三十四岁的年轻人(郝劲松)说:“我想要宪法赋予我的那个世界,— 柴静 《看见》

他(卢安克)写过,“感受”不是欲望和情绪,没有“要达到什么”的动机,只是“诚实和持续不断地对事物平静观察”,卢安克要的不是别人按他的方式生活,恰恰是要让人从“非人”的社会经验里解放出来,成为独立的自己,人们不需要在他那里寻找超我,只需要不去阻止自己身上饱含的人性。— 柴静 《看见》

大学毕业后他不想赚钱,父母担心他没有生存能力,他做了一份装卸货物的工作,父母说这样太可惜了,他说:“为了钱做是可惜的,不是工作低级可惜,— 柴静 《看见》

柴静忍耐着,没有流露出不满,她脸上扑着粉,不,说挂着霜更像一些,她仍表现出很有涵养的样子,但是,当一个人表现得很有涵养,其实是传递着不以为然的意思。— 柴静 《看见》

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生活在别处……人类只是个概念,一代一代人都是相似的生活,这辈子决定你悲欢的就是你身边的几个人。— 柴静 《看见》

你的问题是你总是太投入了,热爱就会夸张,感情就会变形,就没办法真实地认识事物。— 柴静 《看见》

电视节目习惯把一个人塑造为好人,另一个是坏人,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坏事的人。— 柴静 《看见》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劳永逸的答案,也没有完美的世界图式,认为一个人、一个概念、一次诉讼就可以彻底解决现实问题,如果不是无知,就是智力上的懒惰,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上,还是有一个共有的规则存在。— 柴静 《看见》

生活就是生活,他没有只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不赞美,不责难,甚至也不惋惜,但求了解认识而已。— 柴静 《看见》

唯有深刻地认识事物,才能对人和世界的複杂性有了解和体谅,才有不轻易责难和讚美的思维习惯。— 柴静 《看见》

为了一个目的——哪怕是一个正义的目的,就像车轮一样狠狠辗过人心,也是另一种戾气。— 柴静 《看见》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最难受的不是头上和胳膊上的擦伤,也不是愤怒和委屈,是自憎的感觉——厄运中的人多有一种对自己的怨憎,任务是自我的某种残破才招致了某种命运。— 柴静 《看见》

“你们为什么要卖力工作?”,“为了理想,”,“为了乐趣,”,“为了你们,我为你们而工作,你们高兴,我就高兴,— 柴静 《看见》

我原来以为这一辈子,就是每天想着怎么把一个问题问好,把衣服穿对,每天走过熟悉又局促的街道,就这么到死,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柴静 《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