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当中我们所拍的片子就是要歌颂一个人物,对这个人物有利的要描写,对这个人物所谓不利的就要免去,这就是一种观念,一种意识。— 柴静 《看见》

因为我最大的恐惧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我会被挑出来站在什么地方,大家说,看,她跟我们不一样,怎么才能克服这种恐惧?— 柴静 《看见》

今天你可以失去获得它的权利你不抗争明天你同样会失去更多的权利。人身权。财产权。包括土地。房屋。。中国现在这种状况不是偶然造成的。而是长期温水煮青蛙的一个结果。大家都觉得农民的土地被侵占了与我何干。火车不开发票。偷漏税与我何干。别人的房屋强行拆迁与我何干。有一天,这些事情都会落在你的身上。。— 柴静 《看见》

有次与《半边天》的张越聊起,她说:“阿甘是看见了什么,就走过去,别的人,是看见一个目标,先定一个作战计划,然后匍匐前进,往左闪,往右躲,再弄个掩体……一辈子就看他闪转腾挪活的那叫一个花哨,最后哪儿也没到达,— 柴静 《看见》

如果这会儿是在演播室,灾难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需要完成的新闻,我只关心我播报赈灾的数字是不是流利,但看见一个老大爷光着一只脚,另一只脚上穿只解放鞋,拄着拐走了两里路,从我们的卡车上翻找出一只在北京随处可见的带眼的旧黄皮鞋,端详一下,套在脚上走了,我才知道什么是赈灾。— 柴静 《看见》

是的,可能媒体会有偏见,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这样,但纠正偏见的最好方式就是让意见市场流通起来,让意见与意见较量,用理性去唤醒理性。— 柴静 《看见》

成千上万的孩子,正在孕育,正在出生,这些河流,天空,大地,是应该属于他们的,我们没有权利只知消费,不知克制,只知抱怨,不知建设,我们有责任证明,一个被能源照亮的世界同时可以是洁净的美好的。— 柴静 《穹顶之下》

《朝日新闻》的编辑说:“一个人忘掉过去可能有自我净化的作用,但一个国家的历史就不同了,尽量掩盖,假装这类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难道对我们民族的良知没有损害吗?。— 柴静 《看见》

真实的人性有无尽的可能,善当然存在,但恶也可能一直存在,歉意不一定能弥补,伤害却有可能被原谅,忏悔也许存在,也许永远没有,都无法强制,强制出来也没有意义。— 柴静 《看见》

你告诉人们剖腹产是错误的,自然生产如何好,这只是一个知识层面,你深下去没有?谁有权利决定剖腹产?医生和家属,怎么决定?这是一个医疗体制的问题,有没有比这个更深的层面?如果你认为人们都选择剖腹产是个错误的观点,那么这个观点是如何传播的?人们为什么会相信它?一个新闻事实至少可以深入到知、行业、社会三个不同的层面,越深,覆盖的人群就越广,你找了几个层面?— 柴静 《看见》

史努比老说我有“塑料感”,跟现实隔着朦朦一层,但这层膜很快就保不住了,人被硬生生直接摁在犬牙交错的生活上,切开皮肤,直入筋骨。— 柴静 《看见》

我仍固执地在寻找着那份触电的感觉,在渴望那份女人终生企求的爱情,我无法放低这个最低的要求,朋友说:你的要求其实很高,两情相悦如今已经不多了,尤其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这已是奢望,但我仍然带着我的热情跟向往在等待那个风雨夜归的人。— 柴静 《用我的一辈子去忘记》

阿甘是看见了什么,就走过去,别的人,是看见了一个个目标,先定一个作战计划,然后匍匐前进,往左闪,往右躲,再弄个掩体。。。。。一辈子就看他闪转腾挪得那叫一个花哨,最后哪儿也没到达,-张越。— 柴静 《看见》

人类只是个概念,一代一代人都是相似的生活,这辈子决定你悲欢离合的就是你身边的几个人。— 柴静 《看见》

对我来说,竞争是同一条红线,拉在那里,各有各的服务对象,我只关心我自己的受众,如果有交集,那就看谁的功课准备得充分,谁对现实了解得扎实,谁有一手资料,谁的提问形成自己的逻辑。— 柴静 《未知》

但这就是细节的力量,它告诉你,没有一劳永逸的答案,也没有完美的世界图式,必须老老实实承认和呈现现实问题的复杂性,认为一个概念就可以彻底解决现实问题,如果不是出于无知,就是出于智力上的懒惰。— 柴静 《给我一个宾语》

陈虻说:“你问一个问题的时候,你期待答案么?你要不期待,你就别问了,”,我不作声,我问医生朋友:“为什么我呼吸困难?”,他说:“情绪影响呼吸系统使呼吸频率放慢,二氧化碳在体内聚集造成的,”,“有什么办法吗?”,“嗯,深呼吸,”,上楼的时候,我深呼吸;下楼的时候,我深呼吸,我看着电梯工,她松松垮垮地坐着,闲来无事,瞪着墙,永远永远,我强烈地羡慕她。— 柴静 《看见》

“有一天,我觉得鼻子里的气是烫的,热流直窜到脑门上,觉得肯定是感染了,闭着眼睛想,怎么搞个DV进病房之类,不能白死,睁开眼看了看体温计,才三十六度五,— 柴静 《看见》

“你就是个网球,我是个网球拍,不管你达到什么高度……记住,我都比你高一厘米,— 柴静 《看见》

在这本书中,我没有刻意选择标志性事件,也没有描绘历史的雄心,在大量的新闻报道里,我只选择了留给我强烈生命印象的人,因为工作原因,我恰好与这些人相遇,他们是流淌的,从我心腹深处的石坝上满溢出来,坚硬的成见和模式被一遍遍冲刷,摇摇欲坠,土崩瓦解。— 柴静 《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