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具正温煦的美色,都熨帖着大地,潜伏在深入谷,君临万物的高度,到头来只构成自我嘲弄。— 余秋雨 《文化苦旅》

月光下的沙漠有一种奇异的震撼力,背光处黑如静海,面光处一派灰银,却有一种蚀骨的冷,这种冷与温度无关,而是指光色和状态,因此更让人不寒而栗,这就像,一方坚冰之冷尚能感知,而一副冷眼冷脸,叫人怎么面对?— 余秋雨 《千年一叹》

长途押解,犹如一路示众,可惜当时几乎没有什么传播媒介,沿途百姓不认识这就是苏东坡,贫瘠而愚昧的国土上,绳子捆扎着一个世界级的伟大诗人,一步步前行,苏东坡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人。— 余秋雨 《山居笔记》

清淡交友,在具体表现是什么样的呢?未必经常相聚,未必海誓山盟,未必成群结队,未必书函频频,但偶尔一见,却满眼亲切,纵挥手而别,亦衣带留痕。— 余秋雨 《君子之道》

人家在制造枪炮,他们在制造手表,等到硝烟终于散去,人们定睛一看,只有瑞士设定的指针,游走在世界的手腕上。— 余秋雨 《行者无疆》

在热闹的镜头中,你只需要平视和俯视,而对于孤独的云霞,你必须抬头仰望。— 余秋雨 《文化苦旅》

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词汇,可以分配给欧洲各个城市,例如精致、浑朴、繁丽、畅达、古典、新锐、宁谧、舒适、崎岖、神秘、壮观、肃穆……,其中不少城市还会因为风格交叉而不愿意固守一词,产生争逐。— 余秋雨 《行者无疆》

为了躲避苦、害怕苦、转嫁苦,人们不得不竞争、奋斗、挣扎、梦想、恐惧,结果总是苦上加苦。—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小人牵着大师,大师牵着历史,小人把绳索一抖,于是大师和历史都成了罪孽的化身。— 余秋雨 《文化苦旅》

“朝辞白帝彩云间”,“白帝”当然是一个人,李白一大清早与他告别,这位帝王着一身缟白的银袍,高高地站立在山石之上,他既然穿着白衣,年龄就不会很大,高个,瘦削,神情忧郁而安详,清晨的寒风舞弄着他的飘飘衣带,绚丽的朝霞烧红了天际,与他的银袍互相辉映,让人满眼都是光色流荡,他没有随从和侍卫,独个儿起了一个大早,诗人远行的小船即将解缆,他还握着手细细叮咛,他的声音也像纯银一般,在这寂静的山河间飘荡回响,但他的话语很难听得清楚,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就住在山头的小城里,管辖着这里的丛山和碧江。— 余秋雨 《文化苦旅》

也许有人说,都已经要灭亡了,还要什么格调?我说,正因为要灭亡了,只剩下了格调。— 余秋雨 《文化苦旅》

任何文明的洞窟,不管藏有多少实物,冠有多少美名,总有一个开启它的小小钥匙孔,中华文明的钥匙孔,叫君子。— 余秋雨 《未知》

文化如远年琥珀,既晶莹可鉴又不能全盘透明,一定的沉色、积阴,即一定的浑浊度,反而是它的品性所在,因此,一座城市的文化,也与这座城市的不可透析性有关。— 余秋雨 《行者无疆》

只有走在路上,才能摆脱局限,摆脱执着,让所有的选择、探寻、猜测、想像都生气勃勃。—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在我看来成熟男子的重要魅力在于责任心,在于一种使你的爱人和你周围人产生安全感、信任感的稳定风范。— 余秋雨 《霜冷长河》

现代艺术家在哪里?请从精致入微的笔墨趣味中在往前迈一步吧!认人民和历史最中接受的,是坦诚而透的生命。— 余秋雨 《文化苦旅》

有趣的是,这条降雨量的界线,与万里长城多方重叠,可见,万里长城的功用是区分两种文明,让农耕文明不受游牧文明的侵犯,因此,这是天地之力借秦始皇之手画下的一条界线,这样一来,中华文明的三条天地之线,也就是黄河、长江、长城从长城内侧的农耕文明来看,侵犯总是坏事;但是,从长城外侧的游牧文明来看,用马蹄开拓空间,正是自己的文明本性,不应该受到阻拦,于是有战争,有长城内外一系列奇特的历史,干燥和湿润发生了摩擦,寒冷和温暖拔出了刀戟,马鞭和牛鞭甩在了一起,草场和庄稼展开了拉锯……,冲突是另一种交融,长城内外的冲突和交融正是中国文化的核心主题,其重要,远远超过看起来很重要的邦国争逐、朝代更替,我平生走得最多、写得最多的,也恰恰是这些地带。—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它是一种聚会,一种感召,它把人性神化,付诸造型,又用造型引发人性,于是,他成了民族心底一种彩色的梦幻,一种圣洁的沉淀,一种永久的向往, 它是一种狂欢,一种释放,在它的环抱里神人交融、时空飞腾,于是,它让人走进神话,走进寓言,走进宇宙意识的霓虹,在这里,狂欢是天然秩序,释放是天赋人格,艺术的天国是自由的殿堂, 它是一种仪式,一种超越宗教的宗教,佛教理义已被美的火焰蒸馏,剩下了仪式应有的玄秘、洁净和高超,只要是知闻它的人,都会以一生来投奔这种仪式,接受它的洗礼和熏陶。—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像很多年轻人一样,在一个意想不到的瞬间,在一个意想不到的路口,突然感受到自己肩头无法卸掉的宿命,从这一刻,一步长大。— 余秋雨 《冰河》

向往巅峰,向往高度,结果巅峰只是一道刚能立足的狭地,不能横行,不能直走,只享一时俯视之乐,怎可长久驻足安坐?上已无路,下又艰难,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惶恐。— 余秋雨 《文化苦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