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游泳又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仗着身体健壮,胆子又大,意识不到危险,每次都游出去很远,在这清凉而蔚蓝的水中游浮摇荡,她感到十分惬意,她游到离岸很远的地方,就仰卧在水面上,手臂交叉在胸前,极目望着深邃的蓝天,只见不时掠过一只飞燕或一只白色海鸟的轻影,她再也听不见人语,惟闻远处波浪在岩岸的絮语,惟闻从陆地滑到水面上的、隐隐约约难以分辨的喧闹,继而,她在水中立起,放声呼喊,双手连连拍水,高兴得简直发了狂,有几回她游得实在太远,一只小舟便划过去接她,她回田庄时,饿得脸上失去血色,但是步履轻快,嘴角浮现微笑,眼里则充满喜悦的神采。— 莫泊桑 《一生》

连着有三个月每天上午我都和她见面,却没有一秒钟对她感到厌倦,因为她是那么善于使她的爱不断变化,而且带有刺激性,但是有一天我发现她双眼红肿,亮闪闪地含着泪水,说话结结巴巴,陷在满腹的心事之中。— 莫泊桑 《骗局》

普通的花齐必须经过相当时间的栽培才会产生芬芳,爱情的花 朵更不会突然开放,所以一见钟情的爱是靠不住的。— 莫泊桑 《未知》

雨势渐渐小了,不久就飘着雨雾,化为霏霏细雨,天空密布的乌云仿佛飞升,颜色由黑变白,突然间,斜阳的一长束光芒,从看不见的云隙中射到牧场上,云层裂开了,露出蓝色的天穹;继而,云隙越裂越大,就像面纱撕开一样,只见澄净幽邃的碧空扩展开来,笼罩大地,一阵清爽的和风吹过,宛若大地欣慰地长出了一气,就在马车沿着园林行驶的时候,不时听见一只晒羽毛的鸟儿欢唱。— 莫泊桑 《一生》

她用陶醉的姿态舞着,用兴奋的动作舞着,她沉醉在欢乐里,她满意于自己的容貌的胜利,满意于自己的成绩的光荣;满意于那一切阿谀赞叹和那场使得女性认为异常完备而且甜美的凯歌,一种幸福的祥云包围着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思虑了。— 莫泊桑 《项链》

人生就像一面山坡,当您往上走的时候,看到的是顶峰,内心就会充满希望;可是一旦到达顶峰,展现在你眼前的,就是可怕的下坡,终点通向死亡,上坡的时候,我们步履艰辛缓慢,可是下坡的时候,速度却很快。— 莫泊桑 《漂亮朋友》

它们在我们身边搁置了四十年之久,而我们从来没有注意到,等到我们突然又看见它们以后,它们却具有了重要性,具有了过去时代的见证人的意义。— 莫泊桑 《旧物》

全世界没有两粒沙子,两只苍蝇,两只手或两个鼻子绝对相同的,因此,作家在创造每个人物时都必须有其特点,决不可以雷同。— 莫泊桑 《未知》

她觉得自己本是为了一切精美的和一切豪华的事物而生的,因此不住地感到痛苦,由于自己房屋的寒伧,墙壁的粗糙,家具的陈旧,衣料的庸俗,她非常难过。— 莫泊桑 《项链》

男人都认为爱情犹如疾病,可以不止一次地侵袭同一个人,如果爱情之路遇到什么障碍的话,甚至可以置其于死地;女人则认定:真正的爱情,伟大的爱情,一生只能有一次降临于一个生灵;这爱情,就如同霹雳,一旦让它击中,就会被它掏空、摧毁、焚烧,任何其他爱情,无论有多么强烈,都无法重新萌生。— 莫泊桑 《修软垫椅的女人》

唯有它们是我们有把握不会失去的伴侣,唯有它们不会像其他那些容貌、多情的眼睛、嘴、嗓音已经永远消失的伴侣一样死去。— 莫泊桑 《旧物》

秋天,绚烂的秋天,把它的金色和紫色掺杂在依然鲜明的最后剩余的绿色里,仿佛是日光融成了点滴从天上落到了茂密的树丛里。— 莫泊桑 《未知》

我们所爱的,常常不是一个男人,而是爱情本身,那天晚上,月光才是你的真正情人。— 莫泊桑 《月光》

这是个奇怪的现象,我们一旦希望得到一个女人时,就会真诚地相信偶们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没有她了,我们明明知道这种事在我们身上已经发生过,明明知道在占有之后紧跟而来的总是厌倦,明明知道为了能够在另外一个人身边度过我们的一生,需要的不是很快就熄灭的、粗暴的肉欲,而是一种心灵的、气质的、性格的和谐一致,当一个人受到诱惑是,应该善于分辨着诱惑是来自肉体的外形,来自一种肉欲的陶醉,还是来自精神的深邃魅力。— 莫泊桑 《项链》

没有一个人看她,没有一个人惦记她,她觉得自己被这些顾爱名誉的混账东西的轻视淹没了,当初,他们牺牲了她,以后又把她当做一件肮脏的废物似的扔掉。— 莫泊桑 《羊脂球》

空气是温和的,是使我们浑身懒得支持不住的,莫名其妙地会感动得流泪的那种渗透肌肤的温和。— 莫泊桑 《月光》

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们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莫泊桑 《一生》

宗教,就是为了要塞满天国的财库,而让人们松开他们的钱袋口,或是使口袋变成空无一物的东西。— 莫泊桑 《未知》

生活永远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无论是好的,还是糟的时候都需要坚强!— 莫泊桑 《人生》

人生活在希望之中,旧的希望实现了,或者泯灭了,新的希望的烈焰随之燃烧起来。— 莫泊桑 《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