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从一棵棵蔬菜的角度出发去眺望世间万物,(有时)就会不知不觉陷入沉思:自己此前作为人类的生涯究竟算什么?不分青红皂白,轻忽傲慢的对待别人或事物,这样可不好哦。— 村上春树 《大萝卜和难挑的鳄梨》

“普朗克是同性恋,而且无意向世人隐瞒,这在当时是很难做到的,他还这样说过:'抛开我是同性恋,我的音乐无从谈起,'我很清楚他的意思,就是说,普朗克越是想忠实于自己的音乐,就越要同样忠实于自己是同性恋这点,音乐就是这么个东西,生存方式就是这么个东西,— 村上春树 《东京奇谭集》

我们各自倾尽全力继续着我们各自的人生,而且看得远些的话,即使那个时候你做了不一样的判断,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也许会有些许误差,但我们大概也会尘埃落定和如今并无二致吧。— 村上春树 《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其实,也许根本不该见面,将满腔的思念深埋心这底,直至最后始终天各一方,难道不是更好吗?这样肯定能永远怀着希望活下去,那希望是温暖灵魂根基的微小却宝贵的热源,是一直珍惜地用手围拢着、保护它免受风吹的小小火苗,一旦遭受现实的狂风吹袭,也许轻易便会熄灭。— 村上春树 《1Q84》

为什么人们都必须孤独到如此地步呢?,我思忖着,为什么非如此孤独不可呢?,这个世界上生息的芸芸众生无不在他人身上寻求什么,结果我们却又如此孤立无助,这是为什么?,这颗行星莫非是以人们的寂寥为养料来维持其运转的不成?— 村上春树 《斯普特尼克恋人》

白白消耗燃料——只有这样才能促使世界经济更快地运转,只有其运转才能使资本主义发展到更高阶段,假如大家杜绝一切浪费,肯定发生大规模危机,世界经济土崩瓦解,浪费是引起矛盾的燃料,矛盾使得经济充满活力,而活力又造成新的浪费。— 村上春树 《舞,舞,舞》

这是巴纳姆与贝利的马戏世界,一切都将假的透顶,但如果你相信我,假将成真。— 村上春树 《1Q84》

无论被称为精英意识还是被称为孤立的世界,世上也应该在某个地方保留一两处这种游离于世俗之外的天地。— 村上春树 《终究悲哀的外国语》

就像西藏的转经筒一样,转经筒旋转时,位于外侧的价值和感情就会忽上忽下,忽而闪光忽而黯淡,但真正的爱情始终固定在机轴上 永远不会变化。— 村上春树 《1Q84》

在秋日淡淡的阳光下,他们或行走街头,或选购商品,或准备饭食,或在回家的电车中、并且视之为——或者无所谓砚之为——无须特别思考的极其顺理成章的事,一如我的以往,他们是被称为“人们”的抽象存在,我亦曾是其中无名的一分子,在秋光之下,人们接受着某人,又被某人接受,无论持之永远,还是仅限一时,其中都应有阳光笼罩般的亲密。— 村上春树 《奇鸟行状录》

不过真正的生活不是这个样子的——真正的成年人的生活,真正的生活应该人与人坦率地正确交锋,确实,同你一块生活这五年时间是自有其快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近来我开始觉得这并非真正的生活,怎么说呢,从中感觉不到生活的实质,你只顾考虑自己的事,一谈点正经事你就打哈哈取乐。— 村上春树 《再袭面包店》

我们暂且置身于此,在威基基夜晚无可奈何的雨中共同拥有那一空间和时间,不管谁怎么说,我都觉得这是美妙的事情,至少我们还在延续生命,还在将若干可以镇魂的东西揽入怀中。— 村上春树 《没有意义就没有摇摆》

那么,为了真正做到不思考(躺在原野上悠悠然眼望空中白云,耳听青草拔节的声响)并避免冲撞(“通”!),人到底怎么做才好呢?难?不不,纯粹从理论角度说简单得很,C’estsimple.(译注:法语“这很简单”之意,)做梦!持续做梦!进入梦境,再不出来,永远活在里面,梦中你不必辨析事物,完全不必,因为那里压根儿不存在界线这个劳什子,故而梦中几乎不发生冲撞,纵然发生也不伴随疼痛,但现实不同,现实满脸凶相,现实、现实。— 村上春树 《斯普特尼克恋人》

我想,年轻的时候姑且不论,人生之中总有一个先后顺序,也就是如何依序安排时间和能量,到一定的年龄之前,如果不在心中制订好这样的规划,人生就会失去焦点,变得张弛失当,先稳定生活的基盘,余项事物才能渐次展开。— 村上春树 《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对我来说,写文章是及其痛楚的事,有时一整月都写不出一行,又有时挥笔连写三天三夜,到头来却又全都写得驴唇不对马嘴,尽管这样,写文章同时又是一种乐趣,因为较之生之维艰,在这上面寻求意味的确是太轻易而举了。— 村上春树 《且听风吟》

归根结底,主题在于每个人所怀有的秘密,不能诉诸语言的秘密、不能互相谈论的秘密,不,秘密本身不是主题,对于怀有不能互相谈论的秘密所带来的悲哀,别人根本无法消除,所能做的无非悄悄並排坐下而已。— 村上春树 《天黑以后》

I guess I felt attached to my weakness.My pain and suffering too.Summer light the smell of a breeze,the sound of cicadas--if like these things,why should Iapologize.— 村上春树 《未知》

“我觉得自己生命的内核业已在井底那一天仅射进十秒或十五秒的强烈光束中焚毁一尽。— 村上春树 《奇鸟行状录》

我们都曾经因为某种蛮横无理的形式失去最宝贵的人,从而深受伤害,这种心灵的创伤恐怕永远不会痊愈,但我们不能只是永远坐看自己的伤口,必须站起来投入下一步行动,而且不是为了自己的复仇,而是为了更广泛的正义,杀人的一方总能找出乱七八糟的理由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还会遗忘,能转过眼不看不愿看的东西,但受害的一方不会遗忘,也不会转过眼,记忆会从父母传给孩子,世界这个东西,青豆啊,就是一种记忆和相反的另一种记忆永无休止的斗争。— 村上春树 《1Q84》

如今的我在多种意义上已不是你所了解的我,人是会由于很多原因发生变化的,在某种情况下会变形报废。— 村上春树 《奇鸟行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