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种种定位毕竟都还有一些可选择的余地,也许,正是对这种可选择性的承认与否定的幅度,最终决定著一个人的心理年龄,或者说大一点,决定著一种文化、一种历史的生命潜能和更新可能。— 余秋雨 《文化苦旅》

世间真正温煦的美色,都熨帖着大地,潜伏在深谷,君临万物的高度,到头来只构成自我嘲弄。— 余秋雨 《文化苦旅》

罗马的伟大,在于每一个朝代都有格局完整的遗留,每一项遗留都有意气昂扬的姿态,每一个姿态都经过艺术巨匠的设计,每一个设计都构成了前后左右的和谐,每一种和谐都使时间和空间安详对视,每一回对视都让其他城市自愧弗如,知趣避过。— 余秋雨 《行者无疆》

即使是站在海边礁石上,也没有像这里这样强烈地领受到水的魅力,海水是雍容大度的聚汇,聚汇得太多太深,茫茫一片,让人忘记它是切切实实的水、可掬可捧的水,这里的水却不同,要说多也不算太多,但股股叠叠都精神焕发,合在一起比赛着飞奔的力量,踊跃着喧嚣的生命。— 余秋雨 《文化苦旅》

最恣肆的汪洋直逼着百世干涸,最繁密的热闹紧邻着千里单调,最放纵的游弋熨帖着万古沙漠,竟然早已全部安排妥当,不需要人类指点,甚至根本没有留出人的地位。— 余秋雨 《千年一叹》

你用温热的手指划去窗上的雾气,看见了窗子外层无数晶莹的雨滴,新的雾气又腾上来了,你还是用手指去划,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你思念中的名字。— 余秋雨 《夜雨诗意》

一座普通城市的文化,主要是看地上有多少热闹的镜头,一座高贵城市的文化,主要是看天上有几抹孤独的云霞。—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健全的人生须不断立美逐丑,然而,有时我们还不得不告别一些美,张罗一个个酸楚的祭奠,世间最让人消受不住的,就是对美的祭奠。—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即便是在一种近似先天的定位中,往往也能追寻到前人徘徊的身影,那我们又何必把这种定位,看成天生血缘呢?— 余秋雨 《文化苦旅》

记住,你们或许已在创造著某种永恆,你们每天所做的事情中,有一些立即就会后悔,有一些却有穿越几十年的重量。— 余秋雨 《文化苦旅》

我一直以为,王懿荣是真正的大丈夫,在国难当头的关口上成了民族英雄,他研究的是金石,自己却成了中国文化中铿锵的金石;他发现的是龙骨,自己却成了中华民族真正的龙骨。— 余秋雨 《中国文脉》

十九世纪末,列强兴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文化像水,而领土像盘,当一个盘子被一块块分裂,水怎么还盛得住。— 余秋雨 《中国文脉》

有人辩解,说这是一种剥除了道义逻辑的生命力的比赛,不该苛求, 要比赛生命力为什么不去找更为雄健的狮子老虎?专门与牛过不去,只因它特别忠厚。— 余秋雨 《行者无疆》

有些文人,刚流放时还端着一副孤忠之相,等那一天圣主来平反昭雪,有的则希望自己死后有一位历史学家来说几句公道话,但是,茫茫的塞外荒原否定了他们,浩浩的北国寒风嘲笑着他们。—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如果有更多的中国人千里跋涉,奔波在灾祸的第一线,展示的是文化良知而不是身份背景,耶律楚材于我们就不会那么陌生了。— 余秋雨 《哪里来的陌生人》

上海人的宽容并不表现为谦让,而是表现为各管各,在道德意义上,谦让是一种美德;但在更深刻的文化心理意义上,各管各或许更贴近现代宽容观,承认各种生态独自存在的合理性,承认到可以互相不相闻问,比经过艰苦的道德训练而达到的谦让更有深层意义,为什么要谦让,因为选择是唯一的,不是你就是我,不让你就要与你争夺,这是大一统秩序下的基本生活方式和道德起点,为什以可以各管各,因为选择的道路很多,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谁也不会吞没谁,这是以承认多元世界为前提而派生出来的互容共生契约。—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当峨冠博带早已零落成泥之后,反而是一杆竹管笔偶尔涂划的诗文,竟能镌刻山河,雕镂人心,永不漫游。— 余秋雨 《文化苦旅》

我在望不到边际的坟堆中茫然前行,心中浮现出艾略特的《荒原》,这里正是中华历史的荒原: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随着一阵烟尘,又一阵烟尘,都飘散远去,我相信,死者临亡时都是面向朔北敌阵的;我相信,他们又很想在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给熟悉的土地投注一个目光,于是,他们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 余秋雨 《文化苦旅》

客观景物只提供一种审美可能,而不同的游人才使这种可能获得不同程度的实现。— 余秋雨 《山居笔记》

在如此废墟面前,科场案的曲直,亲人们的屈死,只是变成了历史褶皱中的微尘。— 余秋雨 《文化苦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