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印度的大块绣布巾上了墙,西班牙的盘子上了墙,早已狂好的书上了墙,彩色的桌布斜铺在饭桌上;拼花的床罩平平整整的点缀了卧室,苏俄木娃娃站在大书前,以色列的铜雀、埃及的银盘、沙漠的石雕、法国的宝瓶、摩洛哥的镜子、南美的大地之母、泰国的裸女、意大利的瓷做小丑、阿拉伯的神灯、中国的木鱼、瑞典的水晶、巴西的羊皮、瑞士的牛羚、奈及利亚的鼓。。。。。。全部各就各位——和谐的一片美丽世界,他们不争吵。— 三毛 《闹学记》

一年多前,有份刊物嘱我写稿,题目已经指定了出来:如果你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你将会去做些什么事?,以后我又想到这份欠稿,我的答案仍是那么的简单而固执:“我要守住我的家,护住我丈夫,一个有责任的人,是没有死亡的权利的。— 三毛 《不死鸟》

“做木匠是很低贱的工作吗?”又是奥克塔维沃在问,他的声音疲倦又忧伤,“不是,不是低贱的,”,“为什么读书人不大看得起我们呢?”,“因为他们没有把书念好呢!脑筋念笨了,— 三毛 《梦里花落知多少》

总而言之,那种灯火阑珊处的蓦然回首,至今想来仍是感动的,这件事情不来则已,一来便立即粉身碎骨,当年不顾一切的爱恋和燃烧,是一个年轻生命中极为必须的经验和明证,证明了一刹永恒的真实存在与价值。— 三毛 《你是我不及的梦》

再也没有鬼哭神号的事情,最坏的已经来过,再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有时会胃痛,会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有食不下咽。— 三毛 《梦里花落知多少》

我最后明白我的性命在爱我的人眼里是多么的重要……我的爱有多长,我的牵挂与不舍也就有多长。— 三毛 《未知》

我渴了 倦了 也困了,荷西,那么就让我靠在你的身边,再没有眼泪,再没有恫哭,我只是靠着你,一如过去的年年月月。— 三毛 《梦里花落知多少》

我并不喜欢做空心的人,因为里面空荡荡的,老是站不住,风一吹,旁人无意间一碰,或是一枝小树枝拂了我,我就毫无办法的跌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三毛 《稻草人笔记》

整整六个月没有阖眼了,我的四肢百骸酸痛不堪,我的视力模糊,我的血液在深夜里流动时,自己好似可以听见哗哗的水声在体内运转,走路时,我是一具行尸,慢慢拖。— 三毛 《闹学记》

“我要跑了,不要像流氓一样追上来,我跟你说,我要跑了,我的生活秩序里没有你,我一讲再见就跑了,现在我要讲了,我讲,再——见,亚兰——再见——,— 三毛 《闹学记》

繁华与寂寞,生与死,快乐与悲伤,阳光和雨水,一切都是自然,那么便将自己也交给它吧!— 三毛 《梦里花落知多少》

聚散无常也是自然的现象,实在不需太过悲伤,请相信上天的旨意,发生在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出于偶然,终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 三毛 《未知》

有时候,人生不要那么多情反倒没有牵绊,没有苦痛,可是对着我的亲人,我却是情不自禁啊。— 三毛 《送你一匹马》

\什么那个人?\他偏过头来望了我一眼,\一个走路的撒哈拉威人,\我摊了一下手,\三毛,我父亲上封信还讲,就算一个死了埋了四十年的撒哈拉威,都不能相信他,你单身穿过沙漠,居然——\荷西很不婉转的语气真令人不快,\是个好老的,怎么,你?\我顶回去,\老的也不可以!\,\你可别责备我,过去几年,多少辆车,停下来载我们两个长得像强盗一样的年轻人,那些不认识的人,要不是对人类还有那么一点点信心,就是瞎了眼,神经病发了,— 三毛 《撒哈拉的故事》

我在所有的人际里跌倒,在任何一场交流中受阻,在世俗的所行之处一一碰壁,我口说真诚,然而遭误解,我说希望,然而那希望有时亦会欺骗于我,我终于被生活押解回来,之后,我只得回来了做一个这样的废人,简直别无所事所能的废人。— 三毛 《七曜日》

我呆望着向后飞逝的大漠,听见荷西那么说着,忽而不知怎的想到《红楼梦》里的句子:“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我心里竟这么的闷闷不乐起来。— 三毛 《撒哈拉的故事》

吵架的时候,荷西把他们背靠背;和好的时候,就贴着,面对面,平日我擦灰时,把他们摆成照片上的站姿,等到我不知觉的当儿,他们又变成面对面的了。— 三毛 《我的宝贝》

我喜欢适度的孤单,心灵上最释放的一刻,总舍不得跟别人共享,事实上也很难分享这绝对个人的珍宝,甚至荷西自愿留在家里看电视,我的心里都暗藏了几分喜悦,清风明月都该应是一个人的事情,倒是吃饭,是人多些比较有味道。— 三毛 《黄昏的故事》

我的志愿-------我有一天长大了,希望做一个拾破烂的人,因为这种职业,不但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又可以大街小巷的游走玩耍,一面工作,一面游戏,自由快乐得如天上的飞鸟,更重要的是,人们常常不自觉的将许多还可以利用的好东西当作垃圾扔掉,拾破烂的人最愉快的时刻就是这些蒙尘的好东西再度发掘出来。— 三毛 《温柔的夜》

火车里,每一张面孔,都有它隐藏的故事,这群一如我一般普通的人,是不是也有隐藏的悲喜?是不是一生里,曾经也有过几次,在深夜里有过活不下去的念头?— 三毛 《未知》